忽然想吃馒头

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暂时没有名字等有了名字就换掉的联文(2)

择其不善者而从之:

在门外解下五把飞刀,除去长靴,踏入堂中,屈膝跪倒。
“目标已死,林落复命。”
“牧之带人搜了桑若堂,没找到他的尸体。”
“哦。”
跪在地上的女孩淡淡应了一声,丝毫不想掩饰自己兴致全无。


“不想说点儿什么?”男人脸上看不出阴晴,若女孩敢抬起头看一眼,或许会觉得他此刻闲坐在藤椅上端着茶杯的姿势,与那少年有几分相像。


“不想。”
“落儿,”男人叹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杀人之后神思有乱。我不问你跟他说了什么,好自为之。”
女孩叩首,正要告退,男人却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一滴汗珠顺着指节淌下,正落在女孩的衣角。
“又瘦了。去吧。”
女孩脚步声在九月的清风中渐行渐远,男人摩挲着潮湿的食指,许久,裹了裹衣衫。
“天凉也……”
忽而长笑。
“好个秋!”


(宁)


火红的夕阳将林落的身影拖得颀长而单薄,她顺着蜿蜒的长巷缓缓前行,那些不愿意被触碰的思绪再度如潮水般在她的脑海中汹涌而来——数天前的一个夜晚,男人在她假寐时落在她唇角的那个吻。


林落从小就没有父母,一家小酒馆白天且留着她淘米烧柴,晚上在大堂铺一床被褥供她入眠,街坊邻居都唤她蓝蓝,只因她一年到头只着一件洗到褪色的天蓝色袄裙。落儿幼时热衷做的便是在街头艳羡地看着邻家的李婶儿牵着牵着胖儿子的小手,给他买一个吹糖人。


直到她八岁那年,男人在巷口碰见了伶仃一人捡着地上的冷馒头的她,从此她有了一个名字,也有了家。


林落先是在绸缎庄买了两匹素色的鹅黄色棉布,打算给自己做一套秋衣,随后来到集市门口常来的小吃摊,点了一碗馄饨面。


上菜的却是一位陌生的少年,只见他陂着脚,面色蜡黄,皮肤凹凸不平布满囊肿,让人一瞧便不自觉地移开目光。林落却注意到他的眼神清澈,透着些许不羁,和他粗糙的外表迥然不同。林落低下头,认真地吃起碗里的面条。


天色渐晚,面摊少年收起了一个个简易的小竹桌,向老板娘讨了今天的工钱,步履轻快地往巷子里走。忽的一阵疾风,一把飞刀拦在他的喉咙,少年一抬头,先是一愣神,转而又噗呲笑了:


“我说小妹妹,拦路抢人还生死不论这种事情,来一次就够了吧,非要互相纠缠,你我都没意思,你说是不是?”


林落眸色一暗,手中的刀片在他的脖颈上再次压迫出一丝血痕。


“你是怎么看出我来的?”


“你身上那股去不掉的寺庙高香的味道,还有你那残次的人皮面具,你当我七岁小孩儿?”


“看你这瘦瘦瘪瘪的样子,顶多十岁吧。”


林落懒得辩驳,左手另一把锋刀射出,瞄准着少年的心脏。男孩儿轻巧地侧过身,从怀出掏出一把白色的细沫,向林落洒去。林落立即掩住口鼻,可仍旧为时已晚,她感到自己耳朵嗡鸣,视线逐渐模糊,无法自制地瘫坐在地上。


少年轻叹,蹲下来微微扶着女孩儿的发髻:“抱歉,最后一个问题,黑木堂堂主,林成诗,是你什么人?”


(T)


然而少年并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大概是那粉末已经起了作用吧。
少年将她轻轻地抱到墙边,让她将头和身子靠在墙上,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后,站直了身子,朝着原本的道路走了回去。
天色又暗了些,夕阳也只剩了些余晖,歪歪斜斜地照在屋顶上,在街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又随着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少年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步伐并不快,似是并不着急的样子。他的影子也洒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往前进。
忽然有一只灰扑扑的麻雀从屋檐上飞了下来,扑棱着翅膀停在了街上,啄了啄面摊旁不知是谁掉在地上的什么,又嫌恶地跳开。它转了转头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跳一跳地往前蹦,就像是跟在了少年的身后一样,每一下都踩在少年的影子里。
不远处的墙根走出了一个人,他蹲下了身,轻轻抱起了还未醒转的林落,抬头看时,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幅景象,甚至让他觉出了些踽踽独行的味道来。
麻雀踩着你的影子,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踩着什么人的影子在前行呢?


少年似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脚步只稍缓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继续走,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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